聽見喬治的聲音,樓梯上正低聲哼著歌的喬雅身形一頓,擡頭看向沙發。
「哥?你回來了啊!」她頓時語氣歡快地跟他打著招呼,一邊快步朝他走,一邊說,「爸媽昨天還說你得再等幾天才到呢,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喬治始終沉著一張臉,看著喬雅臉上發自內心的高興,心中的怒氣更重了。
在寧季維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還覺得不算什麼大事,喬雅雖然脾氣大,但是是非黑白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可是如今看上去,竟像是一頭往南牆上撞去,被所謂的愛情迷得不知輕重了。
見他一直冷著臉瞪著自己不吭聲,喬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隻是很快又揚起了一個更大的笑容,看著他問:「你什麼時候到的?也不上樓休息去,一個人坐在這兒,嚇我一大跳……」
她話音未落,一直沒出聲的喬治突然爆發出一聲冷喝吼道:「我問你去哪兒!」
喬雅一怔,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下意識抖了一下,不由停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
因為熬夜,喬治的眼睛裡都是皿絲,憔悴的臉色和剛才吼她時額間蹦出的青筋,讓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頭隱藏著怒火的猛獸,不,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座待噴發的火山,隱隱能夠看見熾熱的岩漿往上冒,很快就會把一切都吞噬殆盡。
喬雅心裡咯噔一聲,眼神不動聲色地在他臉上掃過幾番,他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和憤怒,或者說是喬治從未對她展現過的一面。
如果剛剛她還隻是懷疑喬治的異樣,那現在的情形幾乎就可以確定了,喬治突然出現在家裡,又突然對她發這麼大火,肯定是因為有人告訴了他蘇日安的事。
喬雅抿了抿唇,偏過頭看著地面,不和他對視,硬聲道:「和你無關。」
「呵,和我無關?」喬治冷笑了一聲,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喬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你告訴我和誰有關,和蘇日安嗎?」
喬雅頓時轉頭看著他,眼裡漸漸升起一抹煩躁:「你果然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海溪還是歡岩?」
喬治怒道:「是誰告訴我的有區別嗎?現在的重點是你和蘇日安!」
喬雅從小就是家裡的掌上明珠,被人寵著縱著長大,從沒有被人這樣大聲吼過,她這段時間原本就因為不得已而隱隱藏藏的感情鬱悶,此時被喬治這樣說,頓時也怒從心起。
她就是開始了一段感情而已,憑什麼要被喬治這樣質問。
「怎麼沒有關係?要不是她們,我會被你像審犯人一樣審嗎?」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心底的怒火,喬雅兩隻眼睛裡被憤怒燒得比平時更亮,同樣大聲地朝喬治吼了回去。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對簡海溪和廖歡岩的怨憤,頓時讓喬治的眼不由睜大了一圈。
「喬雅!」他厲聲打斷她的話,起伏不停的兇口明明白白地暴露出他此刻有多麼生氣,他搖搖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現在犯錯的人是你!你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反省你自己,而是怪別人!」
「錯?」喬雅冷笑一聲,後退一步瞪著喬治,大聲道,「你憑什麼說我錯?!」
喬治動了動嘴,剛想說話,喬雅就搶先道:「你所謂的錯就是我和蘇日安交往是嗎?這是我自己的感情,我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人,想和他在一起而已,這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幹涉我?」
她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讓喬治不由冷笑:「不過喜歡上了一個人?喬雅,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如果真這麼簡單,你幹嘛偷偷摸摸的害怕我們知道?」
「我……」喬雅頓了一下,眼神慌亂了一瞬,下意識結巴道,「我那是怕……」
「怕什麼?怕別人羨慕嫉妒?還是怕我們真心祝福你?你要是真的那麼理直氣壯,你怕什麼?」喬治不等喬雅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地大聲道,「你是怕大家阻攔你那偉大的愛情!」
「可大家為什麼要攔你?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問題,你當誰吃飽了撐的來管你的閑事嗎?」他說話不客氣,說的喬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氣又委屈,眼睛都紅了。
「是,我是不需要你們管,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們管。」喬雅眼底泛著水光,朝喬治吼了一句,就朝門口衝去。
結果她還沒邁過沙發就被喬治一把扯著胳膊拽了回來,直接大力地把她扔到了沙發上,一手指著她怒道:「有我在,今天你哪兒都不許去。」
「喬治!你敢限制我人身自由!」喬雅被摔的一愣,登時又要站起身。
沒想到她剛一動,喬治就往前邁了一步,死死地盯著她道,「我還就是限制了!別說今天,隻要你還想出去找蘇日安,那你就永遠別想踏出家門一步!」
兩個人吵起來誰的聲音都不小,即使隻是在一樓,可偌大的家裡此時正是最安靜的時候,還是不時的有聲音飄到樓上。
楊雅茹帶著孩子,本來一夜就睡得不安穩,此時聽見樓下有爭吵聲,急忙起身往樓下去。
她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客廳裡的這一幕,登時臉色都變了,立即跑到喬雅旁邊將她從沙發上扶了起來,轉頭皺眉問喬治:「阿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大早的鬧出這麼大動靜?」
喬治擺了擺手,一臉煩躁地抽了根煙出來,剛點燃打火機,看到面前的兩人,手上一頓又皺著眉把嘴上的煙拿了下來。
楊雅茹愣了愣,喬治一般不在家裡和她面前抽煙,到底是發生了多大的事,讓他一時忘記了這些。
「究竟是怎麼了?」見喬治不吭聲,楊雅茹又轉頭問喬雅,「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有什麼事值得你們兩個吵得這麼厲害?」
喬雅哼了一聲,紅著眼睛撇開了頭。
楊雅茹無聲地嘆了口氣,隻能又看著喬治道:「阿治,到底是因為什麼?」
喬治把煙和打火機往茶幾上一扔,一手揉著自己的眉心,嘆息道:「你問問她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