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家。
米凱正端著咖啡準備上樓,扭頭看見拿著東西進門的莫厥,眉梢一挑:「怎麼了?」
莫厥伸手把東西遞給它:「那女人通過哈木的手想給紗織的,你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
「那女人?」米凱看著手裡的東西疑惑地挑了下眉,一頓之後瞭然地點了點頭,「哦……她啊,那這東西是不怎麼安全,我這就去化驗一下。」
齊耳坐在一旁看著兩人,要是巧巧跟著他來了,那他還願意在下面多待一會兒,隻面對莫厥……算了他還是上樓吧,比起莫厥他的毒藥還更可愛一些。
隻是他剛從莫厥旁邊經過,卻被他一伸手攔了下來。
「怎麼個意思?」齊耳擋開他的手,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一絲挑釁。
「你等會兒,我有事跟你說。」莫厥說。
看著這兩人說句話都要帶刺的氣氛,米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轉身上了樓,隻交代兩人道:「要打出去打啊,別拆我家。」
莫厥沒吭聲,看著齊耳皺眉沉思了片刻,低頭從煙盒裡抽了根煙出來。
齊耳:「……」
這人沒事吧?
他抱著手往身後的牆上閑閑一靠,眯眼看著莫厥,這人應該不待見看見他才對,就算有什麼事要做他也恨不能一口氣說完就走,怎麼可能看著他開始沉默?
還沉默這麼久,弄得跟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到底什麼事兒?你不忙我還忙著呢。」等了片刻,齊耳忍不住先出了聲,讓他和莫厥在這裡相看兩無言,怎麼這麼彆扭。
莫厥沒在意他的語氣,他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想問你,尋蹤的葯你研發出來沒有?」
「呵。」
聞言,齊耳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原來是奔葯來了,他看莫厥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許多,似諷似嘲道,「當初一個個攔著我不準我傷害巧巧,好像就自己才是真的關心她似的,正人君子做的多好啊,怎麼現在用的時候倒是什麼都不說了……」
莫厥頓時一個冷眼掃了過去,眯了眯眼,眼風淩厲。
「廢話那麼多,你確定要現在算賬?」
他不提是因為對於這件事來說,這傢夥相當於將功贖罪,可不代表他會忘記這人私下約巧巧出去的事情。
齊耳聳了聳肩:「我怕你算賬?」
不過他也就是嘲諷莫厥兩句,還是正經了一些:「已經制好了,不過隻是一小部分。」
「夠用了,給我點兒。」莫厥蹙眉道。
齊耳挑了挑眉,聯想他剛才的話,猜到了他的意圖:「你打算用在那個女人身上?」
莫厥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智障似的看著對面的人,沒好氣道:「不然呢?撒著玩兒嗎?」
這個嘲諷屬實開太大了,要是以往,齊耳可能直接甩袖走人了,不過今天他卻饒有興趣地朝莫厥走了兩步:「你要見她。」
莫厥還是那個眼神看著他。
「嘖……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你也不怕巧巧知道後吃醋?」齊耳似笑非笑。
莫厥一頓,磕了磕煙灰,聲音冷了下來:「和你無關。」
「當然和我有關。」齊耳看見他某一瞬間的遲疑,就知道其中必有故事,笑著道,「隻要巧巧一天不是你的人,我就有權利追求她。」
莫厥就著煙灰缸敲煙的手指頓了頓,擡眸冷笑著看向他,聲音無波無瀾,卻裹著寒冬裡的冰霜:「你試試看。」
那種微妙的態度裡,既有恐嚇,也有挑釁。
齊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最後徹底凝固在了臉上,臉色跟著微冷了下來。
他知道莫厥的自信,被愛的都有恃無恐,莫厥就是這樣。
因為巧巧心裡從來隻裝著他,在愛情裡他便永遠高高在上,可以永遠俯視著他。
齊耳抿著唇靜靜看了他兩秒,轉身上樓,不一會兒下來扔給莫厥一小瓶無色液體。
「最好灑皮膚上,追蹤效果才會最明顯。」
莫厥擡了擡手,準確地將東西握在手裡,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說完他就起身朝外走去,背著手指了下樓上:「米凱那兒有結果告訴我一聲。」
從米凱家裡出來,莫厥直接開車去了馬場。
——
他剛一走近,就看見哈木送的花還好好地擺在那裡,在夕陽的餘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每一片花瓣都處在最盛放的時候,是它們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哈木將它們送給了塔利琳娜。
那根木頭大概隻是覺得要給大姐頭的東西,一定要是最好的,殊不知在莫厥心裡,看見它們,卻彷彿也看見了塔利琳娜的一生。
在最盛放的時候,生命戛然而止,從此隻餘絲縷花香在人間飄飄蕩蕩,最後徹底無影無蹤。
莫厥在墓碑前盤腿而坐,他最近有日子沒過來了,此刻再來到這裡,奇異的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
哈木將這裡打掃的很好,沒有一片枯葉,墓碑也纖塵不染,莫厥給自己點了根煙,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像對著一個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友,緩緩道:「最近一直沒來看你,不過我想你應該過得挺好的……」
大片的草海隨風起伏,像是在回應他的話,隻是無人能聽懂。
他斷斷續續地講,想到哪裡說哪裡,聲音始終低沉溫和,在溫柔的晚風和橘色的晚霞中,靜靜坐成了一座雕塑。
身邊的風一陣一陣,吹過周圍的植被響起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始終應和著他的聲音。
「對了,哈木……他還真是很忠心,你實在哪兒找的這根木頭?」莫厥臉上冷硬的線條不知不覺也柔和了下來,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微笑著道,「還是個挺……珍稀的品種。」
又是一陣風聲,像極了有人在絮絮低語,可是仔細去聽,又什麼都沒有。
「有時候我看著哈木,再看看自己,總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他吐了個煙圈,朦朧的白霧在他眼前成型又散開,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生前他護著你,我卻總是和你作對,即使現在你走了,他還是那樣,可我呢……」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應該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女王,哪裡會躺在這裡。」莫厥擡手撫著那張照片裡明媚的笑臉,冰涼的觸感似乎透過指尖傳遞進了他的聲音裡,一直溫和的聲音冷了下來,「哪裡輪得到別人冒充你,甚至……監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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