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如汀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jojo低著頭一臉乖巧沉默的樣子，旁邊簡海溪笑得開懷。

　　兩人並沒有太多的對話，可這一幕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和諧。

　　她心中有些訝異，她做jojo的助理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這幾個月下來，雖然她天天幾乎有20個小時都和jojo在一起，jojo也待她比常人更親近一些，可是她能感覺到，自己遠沒有進入他的個人世界。

　　他對自己不同，僅僅因為自己是他的助理而已，拿掉這個身份之後，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即使有了這幾個月的相處，如果有朝一日她離開了，再次見面時她至多也不過是他的點頭之交而已，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知道一些jojo過去的事，所以在今天之前，她始終很有耐心，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她以為jojo天性如此，自己對他來說即使不算最特殊，也始終與他人有別，所以她相信隻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成為他身邊最特殊的存在。

　　可是今天，她見到了一個在簡海溪面前，完全不同的jojo。

　　那是她從沒有見過的樣子，是她千方百計地努力想要看見的最真實的他。

　　蔣如汀臉色微變，抓著手機的五指微微收緊。

　　一瞬間，她的心裡閃過各種可能，不過隻是片刻，神情便又恢復如初。

　　施力的手指也慢慢放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的笑容調整到正常的弧度後才邁步走進包廂，對jojo道：「都已經都安排好了，工作已經全部推到下午和晚上。」

　　jojo點頭道：「多謝。」

　　蔣如汀點點頭就準備退出去，她知道jojo和簡海溪的私人會面她必定是要迴避的，所以不等jojo開口，她便打算去外面等，隻是她還沒有轉身，隻聽jojo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海溪姐談完以後會自己回去的。」

　　蔣如汀愣了下，臉上的笑容尷尬了一瞬，她看了一眼簡海溪，又看向jojo道：「要不我還是等在外面吧，這樣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的話也方便一點。」

　　「沒關係，有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jojo看著她道。

　　以往的場合，即使某些需要她迴避，jojo也斷不會直接讓她離開，更是鮮少這樣堅決地駁她的話。

　　蔣如汀頓了一瞬，沒有說話。

　　簡海溪看著她，一手放在桌上，舉了舉手笑著插話，跟她保證道：「蔣小姐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安全將jojo送回去的，絕對不會讓他被人圍住。」

　　再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下的借口，蔣如汀隻好乾笑著對簡海溪點了點頭：「那就多謝簡小姐了。」

　　她說著跟jojo和簡海溪都打完招呼後轉身離開了。

　　直到走出了咖啡廳的店門，她臉上的表情才徹底沉了下來。

　　此時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叮」地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姐姐蔣如沫發來的微信，問她在哪裡，讓她回家一趟。

　　她手指飛快地打字，跟對方道馬上就回。

　　人來人往的路邊，無人在意的一間咖啡廳的門口，蔣如汀握著手機，轉頭看向身後二樓的某個房間，半晌，她冷哼一聲低喃道：「簡海溪……」

　　——

　　蔣如汀離開以後，二樓雅間的兩人才開始正題。

　　簡海溪喝了口咖啡，看著jojo道：「你哥說有些我應該知道的事，都讓你告訴我，是什麼？」

　　提到這個，jojo微微蹙了眉頭，他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打開了一份提前做好的資料放在了簡海溪面前。

　　「海溪姐，很多事情，可能有點麻煩。」jojo皺著眉道。

　　簡海溪放下手裡的咖啡，正準備低頭去看資料，聽到他說麻煩不由頓了一下。

　　jojo不涉商業，而能讓覃知許覺得麻煩，不知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另外，還有……剛才的蔣如汀。」jojo看著簡海溪，補完了他的後半句話。

　　「蔣如汀？你不是說她是你經紀人介紹的，挺靠譜的嗎？」簡海溪問道，「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蔣如汀有問題，那放她在jojo身邊……

　　「我一開始確實對她不了解，後來是我哥安排我去調查一些事情，我才慢慢查到她，這些是我最近的所有調查結果，你看完就明白了。」jojo指了指手機，自己挪過去和她一起低頭看了起來。

　　資料的第一頁，寫著幾個公司的名字，其中有一些都是跟RU有著常年合作的老客戶，所以簡海溪並不陌生。

　　「這些是RU近期失去的合作商。」jojo一邊說一邊把頁面往下滑，「這幾個是簡氏的，而後面這些是邁騰的和顧氏的。」

　　看著那一列名單，簡海溪眉頭皺了起來，她在湘城，隻知自己的地方失去了一個合作夥伴，原來，這樣的事竟在幾個地方同時上演了。

　　「這些資料是我哥和辰逸哥他們整理出來的，至於還有沒有遺漏的我也不是很清楚。」jojo道。

　　簡海溪點了點頭，既是覃知許和顧辰逸整理的，那必定是很全面的了，倒也不用擔心遺漏了哪些。

　　簡海溪上下翻了翻，同時側頭問道：「這些都是最近幾個月發生的？」

　　「是。」jojo點頭，「我哥他們調查的時候已經將時間範圍擴大了，通過分析篩選，排除掉了那些看起來正常的解約，這些就是剩下的。」

　　簡海溪手指放在桌面上，五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盯著那幾家公司，狀似自言自語地低聲道：「又是毫無理由地就宣布要停掉合作。」

　　她的聲音沒有起伏，jojo卻知道，她這是在向自己求證，於是點頭道：「是的，很多都是一直合作很好的公司，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突然就宣布終止正在進行中的合約，即使要付賠償款也無所謂。」

　　同樣的突然中止，同樣的毫無理由，簡海溪目光閃爍，這情況跟她接管的ru在湘城那邊的狀況很一樣。不過既然湘城那邊方晟還在繼續調查，她也並不急著下定論。

　　短時間內，幾個公司連續出了這樣的事，雖然表面上都是正常的商業來往，可是將時間線一濃縮，這情況就從「天災」變成了「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