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厥看著那個走下車的身影,嗤笑一聲,擡手開了車門。
他倒要看看這個人想幹什麼。
寧季維緊隨其後,兩人下車和尤金斯。閻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
彼此都緊盯著對方。
三人中間的空氣凝滯沉默,氣氛愈加劍拔弩張,直到片刻後,尤金斯。閻率先有了動作。
他朝兩人攤了攤手,咧嘴一笑道:「兩位,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隻是想在簡小姐離開前同她打個招呼罷了,怎麼說我們也認識了這麼久……」
「哼,省了吧,免得他們見了你以後暈機嘔吐。」寧季維冷眼掃著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尤金斯。閻臉色一黑,眸中的不悅漸漸濃厚起來。
莫厥看著他的臉色,忍不住失笑出聲,手指拿下嘴角咬著的煙,一手輕輕磕著煙灰痞笑道:「季維,你這也太不給人面子了,畢竟人家可自認是最帥的反派啊。」
尤金斯。閻:「……」
看著他臉色又黑了一層。
他身旁的手下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身上的武器,直覺下一秒就要接到戰鬥的命令。
他們做好了準備,尤金斯。閻卻遲遲沒有吭聲。
寧季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冷笑道:「別愣著了,你是要滾蛋,還是我們乾脆就在這裡分個高低?」
尤金斯。閻眯眼打量著對面的兩人,如果今天對面是影衛和暗衛,他或許還有把握打一架,可對面站著寧季維和莫厥,不論是今天各自帶來的整體實力,還是隻這兩人,他恐怕都不是對手。
他深吸了口氣,眼中的郁色不知何時已經消散無蹤,嘴角勾著一抹陰森扭曲的笑意對兩人道:「既然簡小姐見不到了,比起動手,我還是更喜歡回家找我的喬美人。兩位,我們改日再會。」
說完,乾脆利落地上車走人。
看著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車,莫厥嘴角抽了抽,微眯著眼道:「突然覺得以前高看他了。」
寧季維點點頭:「同感。」
兩人一直沒走,也沒回車上,就在原地等著,不多時,頭頂一架飛機緩緩掠過。
莫厥擡頭看著那架飛機,沉吟了一瞬,問旁邊的人:「等解決了這事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寧季維目光也落在那個白色的機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流動著一絲溫柔,聽見莫厥的話,他微一挑眉,扭頭看向他。
莫厥攤了攤手,聲音低沉道:「以前是我們沒想周全,以為足夠強大就可以護住身邊所有人,但卻忘記了總有尤金斯。閻這種瘋子。」
站的越高被人瞄上的幾率就越大,漸漸的,無冤無仇如尤金斯。閻這種人也會找上他們。
雖然不難對付,但總會以各種噁心人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打擾他們的寧靜。
寧季維嘆了口氣:「到時候再說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退了。」
莫厥點點頭,對於他的回答絲毫不意外,他吐出一絲白霧,低著頭咧嘴一笑道:「以前我覺得莫通那臭老頭不負責任,現在卻覺得能夠理解他的選擇了。」
闖蕩半生,萬千風雨中走過,唯一的念想便隻剩下安穩的幸福了吧。
——
氣急敗壞的尤金斯。閻黑著臉回到家。
喬雅見到他,冷著臉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直接扭頭就準備回屋。
人質怎麼可能會去詢問綁匪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對尤金斯。閻已經看透了,他們之間不過是牽制與被牽制的關係,對於尤金斯。閻本人的生活,她沒有一絲興趣知道。
她不想說話,尤金斯。閻卻不放過她。
看見喬雅想要轉身回去,他冷笑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拉,將她拉到自己身前:「雅兒,嘖……這雙眼睛裡怎麼還是這麼高冷……」
喬雅冷冷瞪著他,手腕被他勒疼了也沒出聲,像一隻渾身炸了毛的小貓,隻知道狠狠盯著自己的敵人。
尤金斯。閻擡手堪稱溫柔地摸上她的眼睛,出口的聲音卻冷若冰霜,像帶著利劍朝她射去:「別這樣充滿恨意地看著我,你可知道我剛才去做什麼了嗎?」
「你放開我!」喬雅一邊使勁掙紮著,怒瞪著他道,「你肯定是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去了,我才懶得管。」
她越掙紮,尤金斯。閻臉上的笑容就越大,用力箍著她獰笑道:「你知道嗎?簡海溪走了,她離開湘城了。」
喬雅一頓,愣愣地怔住了神,擡頭看著他,嘴唇張合了好幾次才吐出了聲音:「你說什麼?」
「我說,簡海溪走了。」尤金斯。閻愉悅地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清,惡劣地貼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現在你知道她昨天為什麼會冒險過來找你了嗎?因為她必須在離開前對喬家有個交代,可惜你錯過了這唯一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接你回家了。」
喬雅怔怔地任他抓著自己,連掙紮都忘了,好像沒聽明白他的話似的,站在那裡低垂著頭出神。
見她沒有反應,尤金斯。閻頓覺無趣,冷哼一聲扔開她的手,瞥了旁邊的娑羅一眼道:「接下來該你出場了。」
娑羅連忙站直身體,恭敬地應聲道:「是,主。」
「他們離開也是件好事,正好給了你和如沫機會,如果這段時間你們兩個還拿不下寧季維和莫厥,那就沒有必要再留在我身邊了……」尤金斯。閻微眯著眼,沒什麼感情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娑羅一僵,身體已經先一步服從地低下了頭,她定了定神連忙道:「主,您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尤金斯。閻點點頭,擡手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玻璃杯磕在玉制桌面上,同時嚇了另外三人一跳。
隻是讓三人膽寒的,不是因為那一聲突兀的聲響,而是尤金斯。閻的話。
「既然女士離場,那接下來就該玩點粗暴的遊戲了。」
喬雅和娑羅都愣愣地看著他,蔣如汀不敢擡頭,心下卻也一驚。
湘城終於要變天了。
與此同時,和風雨欲來的湘城相比,另一幅地圖也緩緩拉開了捲軸。
不過因為孩子們的關係,即使滿布荊棘,那裡也終是歡笑居多。
隻是悲喜自古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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