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翊跑去問了竇戈,得知了真相後卻又鬱郁不快。
寧季維正陪著簡海溪。他已經和顧辰逸以及覃知許他們說好了回程的事情。
簡翊悶悶不樂地走了進來,爬到兩人身邊擠著坐了下來。
簡海溪聞到他身上的味道,笑著問道:「翊翊嗎?」
簡翊拿腦袋蹭蹭簡海溪的袖子,用這種親昵又撒嬌的方式告訴她是自己。
簡海溪的雙眼和耳朵都被包了個嚴實,為了儘快恢復健康,她如今更是被禁止了戴耳機。
感受到簡翊的小腦袋,簡海溪笑了笑,伸手摸索著揉了揉他的頭髮道:「翊翊有什麼心事嗎?」
若不是有心事不開心,簡翊是很少當著寧季維的面這樣跟她撒嬌的。
簡翊悶著頭不說話,寧季維看了他一眼,問道:「是竇戈告訴你什麼了?」
「爹地……」簡翊鬱悶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寧季維眉頭一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怎麼了?」
簡翊撇著嘴,仰頭看他,「我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知道這些事情是好還是不好,更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往事太沉重,那可是連塔利琳娜都無法走出的黑暗,他一個小孩子,知道了又怎麼能保證做出正確的選擇呢?
寧季維看著兒子臉上的郁色,微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道:「別愁眉苦臉的,小小年紀跟個小老頭一樣,等你媽咪看見你的時候該擔心了。」
「可是……」
「這件事我還真不清楚。」寧季維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我隻大約知道竇家和塔利琳娜是有淵源的,具體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不過看你這樣,我也有些後悔讓你去問了。」
寧季維將簡翊抱坐在懷裡,沉聲問道:「很沉重是嗎?」
「嗯。」簡翊點點頭,想到那些事情,就有些想要流淚的衝動。
「爹地,我該怎麼辦?」簡翊趴在寧季維懷裡問道。
他的依賴太明顯,旁邊簡海溪想要不察覺都難,她皺眉問道:「季維,翊翊怎麼了?」
寧季維颳了下簡翊的鼻子道:「瞧,讓你媽咪擔心了吧。」
簡翊有些內疚地拉住簡海溪的手,一筆一劃寫道:「媽咪不要擔心,我沒事。」
簡海溪知道自己看不見聽不著的,想幫忙也是無力,問得多了,雖然沒有人會嫌煩,寧季維和簡翊更加不會。
可是她自己會有些嫌棄自己,嫌這種無力的感覺。
所以她隻是笑著點點頭道:「嗯,好,有什麼事情跟你爹地說,不要悶在自己心裡。」
說罷,她又伸手在寧季維手背拍了拍道:「季維,你不要對翊翊那麼嚴厲,孩子還小,是得要寵的。」
「我知道。」寧季維隔著簡翊,歪過來親吻了下簡海溪的額頭,然後在她手裡慢慢寫道:「是關於紗織和塔利琳娜的舊事,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他既簡單告訴了簡海溪是什麼事情,也察覺到了簡海溪有些厭煩寫字的過程,於是沒有多提。
簡海溪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寧季維一手拉著簡海溪,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另一手抱著簡翊道:「簡單說說看,怎麼回事?」
簡翊於是將竇戈講的都說了一遍。
饒是寧季維早有心理準備,在聽見整個故事的時候也沉了臉色。
聽完簡翊說的內容,寧季維唯有深深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兒子,我不該讓你自己去問的,這件事不該由你來承擔。」
簡翊搖搖頭道:「爹地沒有錯,爹地隻是不知道而已。」
頓了頓,他低著頭道:「我現在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爹地,你說這件事我要告訴紗織嗎?」
寧季維想了想到:「我覺得先用不著告訴她所有事情。」
「可是紗織很聰明的,就算我們一時不告訴她,她日後也會知道的。」簡翊道。
「那也是日後的事情了不是嗎?」寧季維扯了下唇角道:「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讓紗織知道真相,而是要讓她離開塔利琳娜。」
簡翊歪了歪頭,眼中帶著迷茫,「這有什麼區別嗎?」
紗織是不願意離開塔利琳娜的,正因為她不願意離開,他們才要想辦法讓紗織知道真相。
簡翊看著寧季維問道:「爹地,之前不是你讓我去找竇大叔,就是為了讓我了解真相讓後告訴紗織嗎?」
「不錯,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隻是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扯這麼多。」
寧季維猶豫了下道:「這樣的真相,不該讓你們這樣的孩子來承擔。紗織那邊……最好是先聯繫一下她,探探她有沒有想要查真相的打算。如果她對塔利琳娜一如既往的信任,那……我們暫且就不要多事了。她若是能忘記往事,跟著塔利琳娜一直生活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那……」簡翊小心問道:「那要是紗織已經起了疑心,開始調查這件事了呢?」
畢竟他可是在電腦裡留了搜索記錄的,而且以他對紗織的了解,她是一定會調查的。
「如果她已經對塔利琳娜起了疑心,那我們就挑揀著告訴她一些內容,爭取讓她離開塔利琳娜。」寧季維道:「隻要她不再待在塔利琳娜身邊,那她就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樣即使她未來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關係。」
簡翊點點頭,寧季維的考慮不可謂不周到,讓他一直沉重的內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想了想道:「那我一會兒就跟她聯繫。」
寧季維看著兒子,微微嘆了口氣道:「翊翊,爹地知道你很擔心紗織,但是爹地還是要提醒你,在你和她聯繫的時候,千萬注意不可以留下自己的位置信息,至少,在紗織離開塔利琳娜之前,我們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她,你明白嗎?」
簡翊愣了下,然後在寧季維的注視下,緩緩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會一意孤行的小孩了。
這一次他是靠所有人的配合和努力才能活著回來,那他就有必要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