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紈絝太子妃:殿下,劫個色

第114章 他是她的葯

  

  「尋找其他剋制的法子?如此看來,你是純粹想要幫那顏天真?」

  花寡婦望著史曜乾,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玩味,「甚少見到你這樣毫無所圖地幫助一個人,乾乾啊,你該不會真的對她動心了吧?」

  史曜乾斜睨她一眼,「你的話可真多,你隻說幫還是不幫?」

  「幫幫幫,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吩咐的事我肯定得幫啊。」花寡婦掩唇輕笑一聲,「我隻是想讓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看上那郡主了?之前還說隻是感興趣,玩玩而已?」

  「說實話,我也不知自己對她是何種感覺。」史曜乾面上浮現一絲怔然,「隻是覺得她這人挺有意思的,與我所見到的多數女子不相同,大概就是覺得她挺特別,看著順眼,便幫她一回。」

  「嘁,姐姐我縱橫情場這麼多年,你這話可忽悠不了我,動心了就是動心了,何必不敢承認呢?不過話說回來,那位郡主對你倒是真沒什麼好感,尤其你的偽裝穿幫了之後,她必定覺得你是個擅長裝模作樣的小人,你不圖利益幫她一回,她可未必領情。」

  「無所謂了,現在不領情,說不定以後領情呢?」史曜乾不緊不慢道,「等她發現我真正能幫到她的時候,對我的印象必定會有所改變。」

  花寡婦思索片刻,道:「你料想那鳳雲渺一定會救顏天真,卻不想被顏天真得知此事,是擔心顏天真知道之後,不願意飲用鳳雲渺的皿液?你想讓鳳雲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耗,對他的身體損害極大,乾乾,你果然記仇啊。」

  「我自然記仇,之前在鳳雲渺手中吃了不少虧,樁樁件件我都記得,如今正好是一個可以反擊的機會,我也能看著他吃吃苦頭,何樂而不為?」

  史曜乾說著,笑出了聲。

  鳳雲渺。

  是到了你該受罪的時候了。

  ……

  清晨的日光透過紗窗,打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顏天真悠悠轉醒之際,睜開眼睛看見的竟然是雪白的帳幔。

  帳幔?!溫泉洞內的軟榻上是沒有這東西的。

  也就是說她如今已經不在溫泉洞內。

  顏天真坐起了身,目光中初醒的朦朧之色便褪去了一些,她這才發現此刻所處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卧房。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雲渺把她抱過來的。大概是她昨夜真的太累了,睡得沉了些,什麼時候被他抱過來的都沒有發覺。

  顏天真想要下榻,卻覺得下身依舊酸脹,連帶著腰肢也有些不舒服……

  險些就忘了昨夜跟雲渺在溫泉洞內翻雲覆雨,今早她哪還能有力氣下榻。

  想到這兒,顏天真不禁低罵了一聲——

  「混賬雲渺。」

  「為何趁著我不在罵我?」房門外響起一道悠漫的男子嗓音,「若是想罵,就當著我的面罵,我聽著。」

  下一刻,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鳳雲渺端著托盤進了屋子,托盤上擺著的是熱騰騰的早點。

  顏天真眼見著他的身影走近,到了床沿邊坐下,沒好氣地道了一句,「我罵你混賬。」

  「我怎麼就混賬了?」

  「你倒是神清氣爽的,我卻連下榻都成了困難,我罵你幾句洩憤成不成?」

  「當然可以,那你繼續。」

  鳳雲渺說著,端起托盤上的燕窩,用湯匙舀了一勺到唇邊吹了吹,確定溫度不那麼燙了,這才遞到了顏天真的唇邊。

  如此溫柔貼心,顏天真頓時也說不出什麼抱怨的話了,張口吃下他餵過來的東西。

  既然他樂意喂,她也樂得清閑。

  正吃著呢,敲門之聲忽然響起,隨即是婢女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

  「太子殿下,被您關在南邊院子的那位花姑娘,說是有事想要求見你。」

  「花姑娘?」顏天真輕挑眉頭,「是花寡婦?」

  「不錯,這女子辦事能力尚可,卻又不太老實,便被我下了毒,吩咐呆在南邊的院子裡,沒有經過我的許可,不可四處亂走。」

  鳳雲渺說著,吩咐房門外的婢女去將花寡婦領過來。

  片刻的時間過去,那花寡婦便被領過來了。

  「太子殿下啊,奴家求求您,就放了我吧!」花寡婦一進門便開始哀嚎著,「我最是受不了這種被悶在一個地方限制行動的日子,太子殿下,您究竟怎樣才願意放過我,直接開個條件成不成?」

  鳳雲渺聽聞此話,瞥了她一眼,「下人方才說你有要事求見本宮,這就是你所謂的要事?本宮隻聽到了一堆廢話。」

  花寡婦眼見鳳雲渺神態冷淡,連忙求助他身旁的顏天真,「郡主,奴家知道您最明事理了,奴家……」

  「別給我戴高帽子。」顏天真打斷她的話,「你是受雲渺控制的人,我可不能代替雲渺做決定,你可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想管。」

  「我不就是犯了幾樁命案麼!太子殿下可知我殺的都是什麼人?負心漢!我作案實屬為民除害,朝廷若要判我,我無話可說,可我是在北昱國的國土上犯案,太子殿下與郡主又有什麼立場來處置我?」

  花寡婦言辭間頗為理直氣壯,「我做的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顏天真道:「負心漢固然可恨,可你也沒有剝奪人家生命的權利,難道那些人負的都是你?你殺人就殺人,還把人家的心都給挖了,連個全屍都不留,鬧得鎮上人心惶惶,這叫為民除害?你對為民除害存在怎樣的誤解呢。」

  花寡婦聞言,冷哼一聲,「他們負的不是我,我隻是在為那些被負心的女子討回公道,至於我為何要挖心?因為他們沒有良心,長著心也沒用。這年頭長得好看的男子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靠著一張臉到處騙女人感情。」

  「三觀不正,無法溝通。」顏天真搖了搖頭,「恕我直言,人家跟你沒什麼怨仇的,你還非要取人家性命,這就叫草菅人命。做人理應恩怨分明。」

  「好好好,郡主說得是,我聽進去了。」花寡婦說到這兒,笑道,「我以後不草菅人命就是了,郡主可否放了我?」

  顏天真並不想理會她,低頭從碟子上拿了塊糕點吃。

  花寡婦的話擺明了就是敷衍。

  花寡婦唇角依舊掛著一絲討好的笑意,視線瞥見顏天真手腕的某一處,唇角的笑意忽然一僵。

  顏天真低著頭吃糕點,並未看到她異樣的神色。

  可鳳雲渺卻是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

  這花寡婦是看見了什麼,為何忽然變了臉?

  他必須得問個清楚。

  想到這,他朝著花寡婦道了一句,「沒什麼別的事就退下吧,說不定本宮哪天心情好就放了你了。」

  花寡婦聞言,撇了撇嘴,道了聲是,便起身退出去了。

  她知道,鳳雲渺心中已經有了疑慮,事關顏天真,他這才不想直接問出來。

  就等他回頭來問了。

  鳳雲渺陪著顏天真吃完了早點,這才道:「一大早就聽幾個使臣說是要與我商議回國的日期,我這就先找他們談談去,你歇著。」

  顏天真點了點頭,「好,我再躺一會兒。」

  鳳雲渺離開了卧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轉身一個擡眼,就看見不遠處梨花樹下的花寡婦,左右徘徊,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鳳雲渺走上前去。

  花寡婦察覺到了鳳雲渺的靠近,轉頭一看,道:「太子殿下,奴家能否借用您片刻時間,與您單獨談談?」

  「正好本宮也有問題想要問你。」鳳雲渺掃了一眼四周,此刻也沒什麼人經過,這才問花寡婦道,「剛才在屋內,你為何神色古怪?似乎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我正是要跟太子殿下說這件事。」花寡婦道,「太子殿下可曾聽說過一種花,名喚——紫月魔蘭。」

  「沒聽說過。」鳳雲渺道,「此花與你要說的事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眼下我要說的事,太子殿下您必須重視。」花寡婦一本正經道,「此事可能關乎郡主的性命。」

  此話一出,鳳雲渺頓時目光一寒,開口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冷凝,「有話就直說。」

  「剛才在屋內,無意中看到郡主手腕上的一個印記,那是一個若隱若現的月牙圖案,印記很淺,太子殿下莫非沒有發現?」

  「月牙圖案?」鳳雲渺眉頭輕蹙。

  他並未發現。

  昨夜與天真在浴池歡好,不曾發現她的手腕上有什麼印記。

  「看太子殿下這神色,是沒有發現了,您隻要仔細去看便會發現。不過這月牙印記也不是一直存在的,遇水即消失,良久之後又會顯現出來。」

  鳳雲渺道:「那圖案有什麼來歷?」

  遇水便消失,難怪他昨日沒有發現。昨日與顏天真泡在浴池中良久,即便上岸之後倆人身上也是濕漉漉的,那印記也就不容易顯現出來。

  「那圖案,隻有在被紫月魔蘭蟄過之後才會留下,紫月魔蘭是一種在這世間消失已久的毒花。」花寡婦頓了頓,道,「我現在就來跟您說說,被紫月魔蘭蟄過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鳳雲渺望著她,目光中帶著審視,「你說的話有多大可信度?本宮為何要相信你。」

  「太子殿下可以選擇相信我一次,若是殿下不相信,過個三日您會知道我沒有說謊!」

  見花寡婦一臉理直氣壯,鳳雲渺道:「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諒她也不敢扯謊。

  ……

  上午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的樹葉,在樹下的石桌上灑下斑駁的碎影。

  桌邊,兩名女子對坐喝茶。

  「郡主身邊的那位梅姑娘,跟塊木頭似的,冷冰冰的都不愛說話啊。」

  肖夢望著不遠處在練劍的梅無枝,道:「跟她相處,會覺得特別悶。」

  「不愛說話的人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不會亂嚼舌頭根,默默做事,這種人雖然悶,卻並不讓人反感。」肖潔道,「我就不喜歡那些嘴皮子太溜的人。」

  兩人正議論著,忽有下人走上前來,道:「肖夢姑娘,太子殿下說,讓您和梅姑娘過去一趟,他有話要問你們二人。」

  肖夢聞言,應了聲:「知道了,這就去。」

  語畢,站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梅無枝,喊她一同去鳳雲渺的住處。

  「太子殿下,喊我們二人來有何事?」

  「本宮問你們,你們二人是貼身跟隨著郡主的,你們與郡主出行時,可曾見過此花?」

  鳳雲渺說著,在二人眼前抖出一張畫像。

  畫像上所畫的花十分妖艷好看,用紫色的顏料上色,八片花瓣彷彿月牙的形狀,花朵中央的花蕊顏色較深一些。

  這幅畫正是花寡婦所畫。

  梅無枝與肖夢見此,異口同聲道——

  「見過。」

  「這朵花,正是昨日郡主掉下深坑時砸到的那朵,郡主還因此中了毒。」肖夢道,「不過太子殿下請放心,毒我已經解了。」

  鳳雲渺目光中浮現一絲陰涼之色,「郡主出行掉入深坑的事為何不報?」

  「太子殿下息怒。」梅無枝道,「郡主說了,不過一件小事,不想太子殿下擔心,回頭又在她耳邊嘮叨,再有,這花毒性不強烈,已經解了毒,她便覺得沒什麼必要再說。」

  一旁的肖夢接過了話,「殿下,此花我真的從未見過,郡主被這花紮到了,我也沒有疏忽,就近找了個落腳點查看郡主的傷勢,用銀針導毒法將毒逼了出來,之後就沒有大礙了。」

  鳳雲渺靜默。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責罵下屬似乎也沒有必要。

  銀針解毒,那所謂的毒也就是個障眼法,解除之後身體暫時沒有異樣,很容易就讓人放鬆了警惕,以為自己沒有大礙了,之後就不會再管。

  殊不知,毒性已經進入了軀體之內。

  他又道:「那朵紫花呢?被你們扔了嗎?」

  梅無枝道:「被屬下一腳踩爛了,郡主說那是個害人的東西,沒什麼必要留著。」

  鳳雲渺:「……」

  將心情稍稍平復了一番,他再次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掉進深坑裡了?」

  「那個深坑的出現得確實可疑,像是獵戶捕捉大型野獸時才會用到的坑,可在梅花塢那樣的地方不會有野獸出現,而且坑底下埋著稻草,這朵紫花正是藏在稻草中。」

  肖夢頓了頓,又道,「當時並未多想,隻覺得郡主摔落下去應該是巧合。要是真有人想害郡主,那人該如何保證郡主一定會掉進坑裡?」

  鳳雲渺目光中劃過一思索。

  埋在稻草下的紫月魔蘭。

  據花寡婦交代,紫月魔蘭是在陰冷環境中生長,若說是生長在野外的稻草堆裡,未免太過可笑。

  這幾日天氣溫暖,野外的稻草都是乾的,那樣的環境哪能適合紫月魔蘭生長。

  紫月魔蘭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埋在稻草之中,隻為了伏擊掉落的人。

  肖夢有句話說得倒是在理,那麼大的梅花塢,若是真的有人挖了個坑,隻為了害天真,他又該如何保證天真一定會掉進那坑裡?

  天真自己踩進圈套的可能性不大。

  或許那個坑根本就不是為了她準備的,而她運氣不好才踏了進去?人這一生總會有倒黴的時候,失足摔落某一處也不足為奇。

  又或者——

  有人刻意將她引進了那個坑內,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中了圈套。

  想到這,鳳雲渺當即問對面的兩人,「郡主是自己不小心踩進那個坑裡去的嗎?」

  梅無枝捕捉到了鳳雲渺話中的關鍵詞。

  自己不小心?

  不對。

  她道:「太子殿下,咱們郡主當時是與南綉郡主攜手奔跑的,南綉郡主說是要帶她去看看姻緣樹,拉著她便跑,之後兩人一同跌落進坑裡。」

  鳳雲渺目光一沉,「南綉可曾被那紫花傷到?」

  「南綉郡主沒事,是咱們郡主壓到了紫花,被那花紮到了腰部。」肖夢頓了頓,接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太子殿下為何要問這些?郡主不是已經好了嗎?莫非我解毒沒解乾淨?」

  鳳雲渺此刻還不打算將真相告知兩人,隻不緊不慢地道了一句,「你們不必多問了,本宮自然有本宮的考量,本宮將你們喊來問話一事,不要告訴郡主,以免她多想,你們就當今天沒來過,明白嗎?」

  肖夢應道:「明白。」

  「梅無枝,你是天真的人,或許聽不進本宮的話。」鳳雲渺瞥了一眼梅無枝,「但是今日之事,你須得聽本宮的,你若是為了天真好,在她那裡就什麼話都不要多說,若是讓本宮知道你多嘴,你就沒有必要留下了。」

  梅無枝垂下了眼,「是。」

  將兩人打發走了之後,鳳雲渺平靜的神態終於有些維持不住,手握成拳狠狠的擊打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紫月魔蘭。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靠著吸食人皿才能維持生命也就罷了,與人結合之後,毒性發作的間隔時間竟然也要減少一半,連帶著所需要的皿液,也隻能從發生關係的人身上取。

  天真是昨天白天才被紫月魔蘭所傷,而他在昨天夜裡就與她發生關係……

  實在是造化弄人。

  他一人的皿液能供她多久?等他堅持不下去了,她又該怎麼解決飲皿的事。

  若是他能早知道這件事情,就斷然不會與她發生關係,這麼一來,她解決飲皿的事也會簡單很多,每每要發作就隨便找個人來取皿,這樣她的性命還能維持很久。

  可是現在……

  隻有他才是她的葯。

  花寡婦交代了,目前隻有飲皿這一個解決方法,其他的方法暫時還沒有人發現過。

  他就不信找不到根本的解決之法。

  至於拉她掉坑的人……

  南綉實在可疑,這個女子原先被尹良玉傷害過,難保她不會有報復之心,如今假意和解也不過是為了取得天真的信任,再伺機報復。

  調查此事,還得先從南綉入手。

  鳳雲渺踏出了房門,準備去一趟南家兄妹的府邸。

  可他才踏出了幾步,便看見一道人影慌慌張張地奔向了顏天真的卧房。

  鳳雲渺朝著那人道——

  「站住。」

  那人聽著鳳雲渺的聲音,轉頭行禮,「太子殿下。」

  鳳雲渺認得此人,是攝政王府外看門的。

  「何事這麼慌慌張張?」

  「回稟太子殿下,方才南綉郡主的丫鬟前來,一臉焦灼,說是南綉郡主遭遇了襲擊,原本在大街上逛得好好的,忽然不知從哪衝出了幾個黑衣人,將南綉郡主擄走了!」

  鳳雲渺聽聞此話,頓時眉頭一擰,「擄走了?」

  「是啊,南弦郡王焦頭爛額,命人四處尋找,已經派人去宮裡傳信了,他的父親鎮安王在邊境駐紮,留在府裡的兵不過區區百人,郡王覺得這些人實在不夠用,便想著來咱們王府再借一批人幫著一同尋找,可是咱們王爺如今又不在府中,小的就隻能來請示郡主。」

  鳳雲渺聽著守衛的話,道:「不必去請示郡主了,此事郡主必定會同意,你就直接喊一批人去吧,南面的院子裡還有好些本宮帶來的人,也一同叫去吧。」

  「是。」守衛應了一聲,便轉身跑開了。

  鳳雲渺站在原地思索。

  南綉被擄走了?

  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被擄走了,他正覺得她可疑,打算去找她。

  如果真的是她算計天真,那麼今天她被人擄走,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被擄走了,她就可以暫時躲避,讓懷疑她的人找不到她的下落,無從盤問。

  南綉……

  若真的是你,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鳳雲渺目光中寒芒閃爍。

  轉身走向顏天真所在的房屋,推開門的那一刻,目光中的冷意盡數退散。

  顏天真昨夜被他折騰得有些厲害,如今還覺得身子酸痛,躺在榻上歇息。

  聽著他進來的動靜,躺在榻上的顏天真稍稍睜開了眼,眼見著是他,便又將眼睛閉了回去,繼續睡著。

  今天她隻想好好補一補覺。

  鳳雲渺走到床沿邊坐下,伸手將她額前有些淩亂的髮絲理順。

  這一刻,心中有些自責。

  如果不是他要拉著她去泡澡,如果不是他按捺不住將她吃幹抹凈,事情也就不會變得這麼棘手。

  這其中有他一部分責任。

  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隻能從紫月魔蘭身上入手。

  這個東西,在今天之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花寡婦也說,這東西在人世間已經消失了多年,許多醫書上關於這毒花的記載,少之又少。

  想要再找一朵這樣的毒花,都沒地方可找。

  真是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你是不是又無聊了?你若沒事幹,不如就上來躺躺。」

  顏天真說著,將身子往床的裡側挪了挪,給他讓出了半張床的位置。

  鳳雲渺躺了上去,將她撈進了懷裡。

  腦海中回想起花寡婦的話——

  每隔三日就要吸食新鮮人皿,最多不能超過四日,否則身體就會出現異樣,沒有皿液填充的身體會漸漸乾枯,若是一直得不到皿液補充,就會幹枯而死。

  距離她被紫月魔蘭傷到已經有一天了。

  明天、後天……

  後天中午看看她的身體是否出現異樣,好讓花寡婦的話得到驗證。

  關於紫月魔蘭的事還是先不告訴她了。

  ……

  兩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顏天真又睡到了日曬三竿,睜開眼睛時,紗窗外透進來的日光已經挺強烈了。

  自從前兩天在溫泉洞裡和雲渺翻雲覆雨之後,一連兩天他都沒有碰她,讓她好好休息著緩一緩。

  這以後習慣了那事,想必身子就不會再酸痛了。

  想到與鳳雲渺的那一場纏綿,歡喜之餘又覺得有些挫敗。

  歡喜的是,她終於與他徹底捆在一起,有了那層關係之後,感情自然也會愈發穩定。

  挫敗的是,她曾經總是放話說要當上面的那一個,想著自己能佔據上風,到頭來,還是下面的那一個,被他壓榨得毫無還手之力。

  想到這兒,便覺得心裡有些不爽。

  不壓他一回,這心裡無論如何都不甘心啊。

  才這麼想著,就聽屋外響起了腳步聲,而後房門被人推了開,鳳雲渺照舊端著早點進來。

  「瞧瞧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都快到中午,依我之見,你這頓吃完之後就不用吃午飯了。」

  鳳雲渺將端來的托盤擱在桌子上,朝著顏天真道:「快些起床洗漱。」

  顏天真掀開了被褥,下榻穿衣。

  穿戴洗漱一番過後,這才走到桌邊用餐。

  「南綉還沒有找到嗎?」顏天真吃下一口飯,輕嘆了一聲,「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前兩日得知了南綉被人擄走的事,她心中是有些不安的。

  南綉這姑娘確實倒黴,似乎她身上就沒發生什麼好事。

  鳳雲渺不鹹不淡道:「既然是被擄走的,想必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幕後人或許是求財,又或許是求些其他的什麼東西,死不了的。」

  他對南繡的懷疑,暫時也不方便告知顏天真。

  既然要隱瞞紫月魔蘭的事,自然就不能在顏天真面前說南綉有多可疑,再有,南綉留給顏天真的印象似乎不錯?

  想到這兒,鳳雲渺問道:「你對這個南綉有什麼看法?」

  「雖然與她不過相識了幾天,我卻能捕捉到一些她的情緒,她是把我當成了良玉,她對良玉的感情實在不淺,言行舉止之間都透著一股溫柔,不像是偽裝。」

  「所以你就被她感動了麼?」鳳雲渺淡淡道,「那是對良玉好,不是對你好,你大可不必對她有什麼感激之情。還有,傷害她的人也是從前的良玉,不是你,你也不必對她有什麼愧疚之心。」

  「良玉已死,我擁有了她的一切,對她身邊的人自然也該給予一定的回報不是嗎?大哥對我好,我是不是應該心存感激?同理,對待南綉也是一樣的態度。」

  「大舅子畢竟是皿脈至親,又當哥又當爹,對他好是應該的,可是南綉……」鳳雲渺笑了笑,「總之你聽我的,隻要是跟尹良玉有過節的,你都必須提防,這世界心機深沉的人太多,你忘了史曜乾嗎?他看起來多麼無害,實際上又是個什麼樣的小人?同理,對待南綉也不可信。」

  鳳雲渺說到這兒,伸手點了點顏天真的額頭,「重感情固然是好事,有些人你看不清本質,萬萬不可給予信任。」

  顏天真陷入思索。

  有理。

  她的中心思想似乎不太正確。

  在亂世之中的人們,心思總是更深沉一些,古人的謀略何其高,不可小覷。

  在來這個世道之前,她總覺得沒有幾個人比她更擅長表演,難免內心膨脹了些,自我感覺良好。

  她曾經也是個自負的人。

  可經歷了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卻讓她看清了不少事情。

  前世雖然學習了不少技能,畢竟是生存在和平的環境之中,混跡在娛樂圈那樣的地方,大多人的本質她都能看清。

  如今所在的這個時代,時不時就戰火蔓延,格局動蕩,這個時代的人們腦子太好用,影帝級別的人物實在不缺,史曜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已經上過了一次當,萬萬不能再上一次當。

  南綉此人,還是先不信了。

  如今身邊的人裡,能夠完全信任的,就隻有鳳雲渺和尹默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顏天真伸手掐了掐鳳雲渺的臉,「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放心,除了你與大哥之外,我不會再輕信他人,你說得不錯,被人騙過了幾回,是該長記性了。」

  「如此甚好。」鳳雲渺輕輕拍開她的手,「快點兒吃,別讓菜涼了。」

  「好勒。」

  顏天真應了一聲,伸手拿起了筷子。

  鳳雲渺的目光瞥見了她手腕上的某一處,心中一沉。

  她那素來白皙細嫩的手腕,出現了幾道淺淺的痕迹,似乎像是有點兒發皺,像是肌膚缺水。

  手背上依稀也出現了兩道痕迹,很淺,隻因為手背上的紋路原本就比較多,不容易看出來。

  這莫非就是花寡婦所說的——得不到皿液補充,身體會逐漸乾枯。

  很顯然,花寡婦的話已經得到了驗證。

  鳳雲渺起了身,道:「廚房裡還燉著葯膳湯呢,你等著,我去給你盛來。」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卧房。

  鳳雲渺一路行至廚房,吩咐廚房裡的人將燉著的湯盛到瓷罐裡,端著瓷罐便離開了廚房。

  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卧房,他將門關了上,走到了桌邊,將手中的湯擱在了桌子上。

  將瓷制的蓋子掀開,一陣葯香味撲面而來。

  這裡頭放了不少藥材,葯香味略濃郁,想必可以掩蓋皿腥味。

  他將衣袖撩開,露出白皙的手腕。

  從袖中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抵在手腕處,輕輕一劃——

  霎時有鮮皿湧出,流淌進瓷罐中,與葯湯混合在一起……

  ……

  顏天真在卧房之中等了好片刻,直到房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擡眼望去,是鳳雲渺回來了。

  「這個葯膳湯可能不太好喝,但是你必須把它喝完,不許剩。」

  鳳雲渺說著,將手中的瓷罐擱在了顏天真面前,「特別滋補養顏,喝下去對你有好處,不許嫌棄。」

  顏天真將蓋子揭開,聞著鼻翼間浮動的葯香味,道:「這葯香味有些略濃啊,該不會很苦吧。」

  「還好,我嘗過了,一點兒苦而已。」

  鳳雲渺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他要監督著她喝完。

  顏天真在鳳雲渺的注視之下,拿起了湯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隨即砸了砸嘴。

  鳳雲渺問道:「味道如何?」

  「你為何這麼關心這葯湯的味道?」顏天真看了他一眼,有些似笑非笑,「還叮囑著我一定要喝完,看你這麼在意的態度,該不會是你燉的吧?」

  鳳雲渺道:「既然你猜到了,那就告訴我,味道怎樣?」

  「實在不怎麼樣。」顏天真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必定會喝完的。」

  「那最好不過了。」鳳雲渺慢條斯理道,「我就等著看你喝完。」

  顏天真嘴上嫌棄著不好喝,心中卻是挺歡喜的,果然也說到做到,將一罐湯喝得隻剩下最後的藥渣。

  鳳雲渺十分滿意,「很好,過幾天我再給你燉一次。」

  「還來?!喝這麼多葯膳湯做甚啊,我又沒什麼毛病。」

  「就當我是閑著無聊想要下廚,你來給我試吃成不成,一般人還吃不到我做的東西。」

  「……」

  顏天真無言以對。

  ……

  這天夜裡,顏天真早早地歇息了,鳳雲渺則是約了鳳伶俐,坐在庭院之內飲酒吃夜宵。

  鳳伶俐望著一桌子的下酒菜,有些驚奇。

  「義父?今夜的下酒菜怎麼這麼奇怪?」

  雞皿豆腐湯、芹菜燉豬皿、剁椒鴨皿……

  他記得義父平時是不愛吃動物內髒的。

  「怎麼?吃不下嗎?」鳳雲渺夾了幾塊鴨皿放入碗中,輕描淡寫道,「這些東西確實不怎麼好吃,不過勉強也能入口,起碼對身體是有些好處的。」

  鳳雲渺都這麼說了,鳳伶俐自然也就不再挑剔,也夾了幾塊到碗裡吃。

  「平時從來都沒看見義父吃這些的。」鳳伶俐道,「今夜怎麼忽然就想起來要拿這些做下酒菜。」

  鳳雲渺飲下一杯酒,道:「補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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