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斯。閻的眼神很沉很深邃,讓喬雅不由自主就跟著他的話在思考。
她微微一怔,細想起來,從過去到現在,尤金斯。閻確實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不過那一瞬的妥協隻是極快地在她眸中一閃而過,很快,她的神色就重新換上了防備與謹慎,她沒忘記竇豆的傷勢。
喬雅咬著唇臉色複雜地看著對面的人,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傷害了我的家人。」
尤金斯。閻嘆了口氣,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雅兒,你這可是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想要傷害他們,就隻是想和他們玩兒遊戲而已啊。」
「玩兒遊戲?」
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語氣讓喬雅氣的臉色白了一層,她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這人還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竇豆都被你的人打成什麼樣了,你現在站在這裡跟我說你隻是想玩兒遊戲?」喬雅狠狠蹙著眉頭,怒瞪著他,「所以你認為隻是玩兒遊戲三個字就可以遮掩掉你對他人所做的傷害嗎?」
「雅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尤金斯。閻無奈地一手捏了捏眉心。
因為喬雅激烈的言辭和態度,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不過大多也都以為是小情侶吵架而已,也沒有過多關注。
「那次真的隻是意外。」他定定看著喬雅,語氣誠懇至極,「我不知道他一直在跟著我,而且我也不知道竇豆就是你們的人,隻以為是以前惹上的哪個仇家,自然不敢輕敵了。」
說完這番話,他看著喬雅臉上的怒氣似有所鬆動,眼神微微一閃,試探著朝喬雅靠近了一小步,「如果我一開始知道他是你們的人,就不會讓人下那麼重的手了,何況,我並沒有殺他。」
喬雅原本正聽著他的解釋,見他一動,當即反應過來,猛地後退,重新和他拉開了距離。
尤金斯。閻似乎被她這後退一步的動作傷到了,眼睛裡全是受傷,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嘆道:「雅兒,定罪判刑也要講究證據的,你不能因為我隻是一時大意,就讓我背這麼大的鍋,我真的沒有想過傷害你的家人。」
「你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我真的想傷害你的家人根本不需要這麼兜圈子。」
喬雅眸光閃了閃,似乎是因為他的話生出了一絲的遲疑。
尤金斯。閻當然沒有錯過她這一瞬間的反應,心裡微笑了一聲,聲音卻愈加輕柔,彷彿他們過去無數個在一起的日子裡一樣,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哄著她,說些讓她開心的情話。
「而且……有你在,明知道你不喜,我怎麼可能去做讓你不高興的事?」他語氣溫柔道。
喬雅頓了一下,這樣的話和語氣似乎觸到了她最不願意回憶的那段日子,讓她微微蹙緊了眉頭。
即使她因為他的解釋而有一些鬆動,可是她沒忘記簡海溪給她看得那個u盤裡的內容,也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尤金斯。閻左右看了看,時不時還有些人會把目光投注到兩人身上,他示意喬雅看看周圍,聲音似勸似哄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好不好?像這樣站在這裡看起來真的有點傻。」
他目光四下一掃,指了指其中一處的露天餐飲,那裡立著好幾把遮陽傘,好幾桌都坐著三五成群的年輕人。
「我們坐那兒,人也多,我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喬雅猶豫了下,她找他確實有事要說,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聲音嘈雜,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見她點頭,尤金斯。閻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和她一起朝餐飲店走去。
到了地方,喬雅率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轉頭卻看見尤金斯。閻僵在空中準備幫她拉椅子的手,還有臉上那一抹看似未來得及收回的苦笑。
她抿了抿唇,這是以往兩人一起出去時,他都會做的事,即使當時他是個盲人,也會摸索到椅子幫她拉開。
喬雅扭過頭,當做自己剛才什麼也沒有看見。
而對面的人也隻是那一愣,剎那間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彷彿並沒有在意她傷人的態度,不過他卻是一伸手攔住了想要說話的喬雅:「稍等。」
喬雅一頓,就見尤金斯。閻已經快步離開朝店裡的點餐區走去,不過片刻就端著兩杯飲料走了過來。
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尤金斯。閻照著自己的喜好點的,而他在走過來時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就好像是最合格的男朋友,就好像……兩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喬雅沉默地抿著唇,對他推過來的飲料碰都沒有碰一下。
她很不想承認,可是剛才看著尤金斯。閻從人群中朝自己走來,她恍惚像是回到了兩人談戀愛的日子,他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樣是不對的,她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回憶起他的溫柔,她要記得的應該全是他的惡行才對。
尤金斯。閻看著她冷淡的臉色,瞥了眼那杯被無視的飲料,臉上沒有絲毫不滿,輕柔的聲音緩緩道:「我一直在等你找我。」
喬雅猛然一怔。
等她找他?
尤金斯。閻看見她驟然睜大的眼睛笑了笑道:「你看見了嗎?我送你的禮物,那個項鏈裡,有我為你寫的曲子,隻要輕輕一旋轉就聽到了。」
喬雅眸光沉了沉,那個項鏈,當時就被喬治扔進了火裡。
她擡眸看向他,冷聲道:「沒有,我扔了。」
尤金斯。閻彷彿剛剛得知這個消息似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哀傷,頓了頓他道:「那你為什麼找我呢?給那個我作為蘇日安時的手機號碼發信息,難道你是想找蘇日安嗎?」
喬雅搖了搖頭:「我是找你的,我想求你,結束那無聊的遊戲,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
「好啊。」
尤金斯。閻勾唇一笑,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就點了頭。
喬雅一喜,眼裡不自覺亮了亮。
尤金斯。閻看著那抹亮光搖搖頭,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他的聲音很輕,明明周圍這麼多人,喬雅應該聽不清的,但是在他張口的那一瞬間,聲音就彷彿穿過了所有的人聲,清晰又殘忍地響在她的耳邊。
「你跟了我,我就放過所有人。」
喬雅渾身一僵,臉色頓時褪了一層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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