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簡海溪看著屋內的場景,幽幽地開口道。
這一叫不要緊,登時把莫厥和竇戈嚇了一跳,兩人原本就不知道簡海溪和巧巧要來,此時猛地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誰都沒有防備,手裡的藥水一抖,全數灑在了底下的張狂身上……
連鎖反應的結果裡,最慘的永遠是食物鏈底層的那一個,而在這個屋子裡,最底層的顯而易見就是躺著的張狂。
簡海溪和巧巧清楚地看見,被藥水灑到以後,張狂頓時開始慘叫……哦,不,是慘笑出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媽……哈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無助地掙動著被束縛住的四肢,頭也不停地左右亂晃,不過米凱顯然是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就連他的頭部都有專門的裝置在固定。
看著張狂笑得眼睛裡皿絲滿布,眼圈都泛紅了,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怪獸,巧巧不由有些害怕,不住地往簡海溪身後躲。
簡海溪看見她的反應,挪了挪腳步擋住她的視線,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一邊轉頭問寧季維:「這是怎麼回事?」
寧季維看了一眼像是被放在了砧闆上的魚一樣還在不停掙紮的張狂,嘴角咧了咧,說:「他們手裡拿的藥水是齊耳和米凱配出來的,不但不會傷人,反而還能加快治好他身上的傷。」
「就是這副作用麼……」他摸了摸下巴,還不待說完,旁邊的莫厥就接著替他解釋了起來。
「副作用就是他會覺得全身奇癢無比,不止在皮膚上,還會癢在骨頭裡。」莫厥睥睨著張狂,牽著一抹冷笑道,「所以呢,為了不讓他做出抓撓皮膚傷害自己的事情,我和竇戈就隻能辛苦一點,親自在這裡看著他了。」
簡海溪憋著笑,對兩人豎了豎大拇指:「那你們倆確實辛苦了,為了他好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可不是麼。」莫厥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副自己為了大局犧牲良多的樣子。
看得簡海溪無奈又想笑,他們心裡難道不是因為折磨張狂更加快樂才會跑來幹這個的嗎?
她甚至懷疑米凱和齊耳研製出來這個葯就是為了折磨張狂的,否則這間別墅裡能治好張狂身上傷的葯何止成千上萬,怎麼偏偏還做了一個副作用這麼……怪異的傷葯。
折磨人是主要,可能治傷才是順便,想到這句話,簡海溪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幾人在這裡聊著天,一時便忘了給張狂上藥,終於可以喘口氣的張狂原本想趁機歇一會兒,隻是被莫厥那副冠冕堂皇的樣子給氣得頓時忘記了自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況,對著他們破口大罵道:「滾!老子不需要你們治,趕緊放我走!」
他這中氣十足的吼聲,登時嚇了簡海溪和巧巧一跳,兩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這葯……」簡海溪愣愣地看了眼張狂,又轉頭看著伸手扶著她肩膀的寧季維,「還真挺管用的哈。」
張狂剛才笑了那麼久,現在還有這麼大力氣吼他們,這葯不愧是出自一醫一毒,世上兩大頂尖人才之手。
「吼什麼?!」張狂話音未落,竇戈就朝他瞪了過去,「剛才還沒『享受』夠是不是?還有力氣吼?」
莫厥笑著拍了拍竇戈的肩膀,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怒。
和這樣的人生氣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力氣,他們手裡有藥水,還和這人浪費口水做什麼?
莫厥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一邊慢慢朝張狂湊過去,眼底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小子,對我們的女士這麼兇可不行,太不紳士了。」
他邊說邊緩緩傾斜著手裡的瓶子,讓張狂眼睜睜地看著藥水慢慢地流出來開始往下滴,再加上以張狂躺著的視角,他根本看不見藥水什麼時候會落到自己身上,隻能靠皮膚的觸感,這種未知的折磨就更加深了他的恐懼。
莫厥嘴角擰著一抹邪笑,不就是折磨人麼?這個他要是再不熟練,還怎麼當暗部的頭兒。
「來,今天爺爺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禮貌哈……」莫厥咬著後槽牙,惡狠狠道,「絕對包教包會還不收學費,你可以慢——慢——學……」
隨著他的動作,底下的張狂又開始大笑不止,一邊笑罵一邊掙動。
這一幕有些滑稽,旁邊的巧巧都忍不住看得笑了出來。
竇戈在一旁趁著莫厥灑葯的機會抓緊時間朝張狂道:「說,尤金斯。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滾蛋,老子不……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張狂大聲笑罵,「你們有種哈哈哈哈哈……殺了我哈哈哈這樣算什麼好,好漢哈哈哈哈哈……」
「哦,不知道啊?」莫厥點點頭,嘴裡答應著,但是手下的動作卻一點不含糊,把剩下一點兒藥水全數澆在了張狂身上,還很均勻地顧到了被困住的四肢,整個人的神情就好像在給家裡的花圃澆水似的悠閑,嘴裡也毫不客氣道,「那你再笑會兒吧。」
張狂:「……」
「殺了你有什麼意思?不就是要看你這樣才更快樂嗎?你這腦子,尤金斯。閻到底為什麼會用你啊,嘖……對了,竇戈,再幫我拿一瓶,這小小的瓶子都不夠用。」莫厥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把接過來的新葯當著張狂的面開封,「這個米凱,幹嘛要分裝成小瓶這麼費事,下回得給他提提意見……」
躺著的張狂看見他臉上的笑,渾身忍不住抖了一下,就感覺到毛骨悚然。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那並不是自己的錯覺,新的一輪「治療」又開始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莫厥和竇戈才拍拍手從關著張狂的房間裡走了出來,還順便關上了門,隔絕張狂那擾人的笑罵聲。
「笑都笑的這麼難聽,耳朵都被他吵吵得更疼了。」莫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伸手掏了掏耳朵和竇戈一起朝客廳走去。
簡海溪他們已經先一步出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們兩個。
莫厥坐下先猛灌了口茶,這才擡頭問簡海溪和巧巧:「你倆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