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歡岩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再理會他,起身走到牆角。
她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然後把這個討厭的男人給趕出去。
可是廖歡岩很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接連一周的風餐露宿,原本就耗盡了她的體能。
來到這裡之後也沒怎麼好好休息就立刻開始了閉關。
這樣的消耗強度讓她根本就撐不住,以至於她人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雙腿立刻一軟朝前栽了過去。
米凱搖了搖頭無聲一嘆,快步上前接住她,免除了她摔倒在地的命運。
「我,我沒事……」廖歡岩咬了咬牙,撐著腦袋就想站起來。
米凱皺眉道:「你現在不休息的話,下一步等待你的就是過勞而死了。」
「我沒事。」廖歡岩隻是重複著這三個字,伸手推開米凱的胳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米凱看著她虛弱得如同一隻風中扶柳,好像他大力出口氣就能把她吹倒一樣。
可這根脆弱的扶柳硬撐著走到了角落裡,彎腰低頭坐在了地上,然後端起碗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她吃得很快,快得幾乎沒怎麼嚼就咽了。
米凱看著她這吃相,一點也不意外。
這兩天廖歡岩一直是這樣的,對她來說,此刻即使是吃飯的時間也是彌足珍貴的。
三兩口吃完飯菜,廖歡岩轉頭看著米凱道:「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米凱聳了聳肩,嘆道:「好吧,我出去就是了。」
說著,他走到廖歡岩身邊,伸手想要拉她起來。
「不用,我自己能起來。」廖歡岩冷哼說完,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撐著地闆想要站起來。
可就在她將要站起身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再次摔了出去,手裡托盤也撒在了地上。
米凱單手撐住她,無奈道:「就知道逞強。」
搖了搖頭,米凱彎腰把廖歡岩抱到了床上。
廖歡岩好像沉入了深深的湖底一樣,湖底那麼安靜,安靜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休息。
看著廖歡岩的睡顏,米凱眼中閃過片刻的掙紮之色,想了想,還是狠心走到浴室,接了一杯子冰水出來。
睡著的廖歡岩如天使般無暇,卻又那麼的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米凱端著那杯冰水站在床前,猶豫了約有十秒鐘,然後閉了閉眼狠心將那杯冰水朝廖歡岩臉上澆了過去。
「啊啊啊!」廖歡岩大叫一聲,從床上驚坐起來。
米凱端著空水杯,冷眼站在床邊看著她。
廖歡岩反應了半分鐘的時間才恍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轉頭看著米凱和他手中的水杯,再擡頭,認真的對他道謝道:「謝謝你。」
如果她因為貪睡而沒有完成比賽準備的話,此後一生,她都會唾棄自己的。
米凱見她又翻身想要下床,不由伸出一隻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做什麼?」廖歡岩皺眉,雖然米凱叫醒她讓她很感激,但是這不代表她會樂意花費更多的時間跟他聊天或者做別的。
米凱無奈苦笑,「我說我也沒對你怎麼樣吧,你為什麼對我就這麼大敵意呢?」
「哼。」廖歡岩冷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米凱拉長音哦了一聲,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看著廖歡岩道:「非奸即盜啊,那你倒是說說,我對你是哪種啊?」
「你……」廖歡岩沒想到他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頓時小臉通紅,瞪著米凱罵道:「你耍流氓!」
米凱:「……」
米凱被罵得一臉懵逼,看著廖歡岩冷笑道:「小妹妹,我要是真的想耍流氓,你現在就不會還能坐著跟我說話了,而是應該躺在床上才對。」
「你!」廖歡岩聽不得他總說這種話,冷哼著再次想要下床。
米凱翻了個白眼,伸手推了她腦門一下,將她推了回去。
「米凱,你到底要怎樣?」廖歡岩怒了,「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胡鬧好嗎?不管你是無聊還是想要惡作劇,都請你找別人去。或者你真要找我麻煩也行,但拜託你求求你等我過了決賽再說行嗎?」
廖歡岩說這些的時候,起初是怒氣沖沖的,但說到最後,卻已經是帶了哽咽的在懇求了。
「唉~」米凱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就算我讓你起床,你現在這樣子能工作嗎?能工作幾個小時呢?下一次再倒在地上,可不是一杯冰水能解決的事情了。」
廖歡岩愣了下,隨即紅著眼道:「我能怎麼辦?就算是熬死,我現在也隻能拼盡全力了呀。難道你要讓我現在就放棄嗎?」
米凱挑眉,「這倒是個好主意,你願意嗎?」
「不!」廖歡岩擡頭,雙眼中如熊熊烈火般灼燒著的執著道:「我不放棄,沒有拚命過,我絕不認輸!」
「呵。」
米凱輕笑出聲,不知為何,聽著廖歡岩說這話,他心中竟有種輕鬆的感覺。
像是找到了同類一樣。
「躺著。」米凱說著,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消毒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後脫鞋上床。
「你……你想幹嘛?」廖歡岩咽了口口水,嚇得急忙往後挪了一步。
米凱按住她,用力將她翻了過去,讓她趴在床上道:「如果你不想認輸的話,那就乖乖趴著。」
廖歡岩一僵,雖然她不知道米凱要對她做什麼,但不可否認她不想認輸。
所以廖歡岩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了相信身後這個「壞人」,趴在床上乖乖的沒有動彈。
廖歡岩緊張地等待著米凱對自己的「懲罰」,卻不想他竟然是在給自己……按摩!
米凱那雙拿手術刀的手,按摩起來也是相當的具備功力。
從頭頂開始,雙手先是穿梭在她長發間,按壓著頭皮上的穴位,帶來陣陣舒緩。
廖歡岩閉眼享受的同時,有一瞬間想到自己兩天沒有清洗的頭髮,頓時羞得臉紅。
頭頂按摩結束,接著是耳後,後頸,肩背,四肢……
廖歡岩比做了個spa還要享受,整個人似乎是泡在按摩浴缸裡一樣,讓她不由舒服的睡了過去。
見手下的人兒呼吸漸漸均勻,米凱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麼辛苦,她倒是挺懂得把握時間休息。
半個小時後,米凱伸手彈了下廖歡岩的額頭,將她從周公家裡叫了出來。
「現在覺得怎麼樣?」米凱雙手抱兇問道。
廖歡岩揉了揉脖子坐起身,感覺了一下身體的變化,驚喜地看著米凱道:「我不累了!」
不僅不累了,全身還充滿了力氣。
廖歡岩看向米凱的眼神瞬間從嫌棄變成了崇拜,甚至舉著手對米凱拜道:「大神,謝大神救命之恩!」
被她當神祇一樣拜著,米凱一愣,頓時哭笑不得。
這可不是他的初衷啊喂。
不過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見小丫頭又恢復了活力,米凱也就沒有再打擾,利索地收拾了托盤和地上的碗筷後離開了房間,臨走前不忘回頭對廖歡岩道:「一天一次,明天中午繼續。」
「好噠好噠!大神咱們不見不散!」廖歡岩歡快的沖他揮手。
米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替她關上門後離開了。
「好了。」看著關上的房門,廖歡岩深吸口氣,摩拳擦掌道:「現在,我也要重新開始努力了!」
……
米凱端著托盤下樓,正巧碰上簡海溪。
簡海溪有些意外他竟然才從廖歡岩房間離開,不由眯著眼看過來,「米凱,你不會又去欺負歡岩了吧?」
米凱:「……」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他有誤解?
簡海溪道:「歡岩現在正忙著,你不要去打擾她,就算你想要玩兒……」
「我沒有欺負她。」米凱忍無可忍地解釋道:「我隻是去給她按摩而已……」
話沒說完,米凱自己就緊忙閉了嘴。
糟糕,說漏了!
他剛想不動聲色地離開,簡海溪就快步跟了上來。
「按摩?」簡海溪看著米凱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你跑去給歡岩按摩?按了半個小時?」
米凱嘴角微抽,轉頭不太自在地看了簡海溪一眼,「為什麼我感覺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有點彆扭呢?」
「因為這本來就很彆扭啊。」簡海溪看著米凱,笑著問道:「米凱,你喜歡歡岩。」
她用的陳述句。
米凱愣了下,將托盤上的碗筷放入自動洗碗機,低頭道:「我不知道,隻是……那丫頭拚命的樣子,挺對我胃口的,所以就忍不住想幫她一把。」
簡海溪困惑地撓了撓頭,「等會兒,我有點沒聽懂,你說的幫她一把,是指……幫她按摩?」
按摩算是什麼幫忙?
米凱笑了下,朝簡海溪伸了伸手道:「你站過來,轉過去。」
簡海溪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疑惑地一一照做。
米凱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後伸出雙手放在簡海溪的肩胛處按了幾下。
簡海溪剛開始酸疼的差點呼出聲來,不過很快她就覺得好像任督二脈被人打開了一樣的通暢。
「你以為我就是純按摩嗎?那你也太小瞧我了。」米凱道:「我這按摩手法可是跟高人學過的,隻此一家,能讓人最短時間內放鬆下來,提高注意力。」
簡海溪雙眼一亮,立刻道:「教我!」